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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1 现实,浮于影霜

来源:哔哩哔哩 发布时间:2023-08-12 00:49:14

泰拉历1097年5月下旬,前所未有的风暴冲击着大地上拥有最大版图的乌萨斯帝国,战火在国内外疯狂地蔓延。这一切早在1096年年末“切城—龙门事件”就初现端倪,知道真相的某些高层在当时就发出过警告,无人回应,到了这个局面已是悔之晚矣。


(资料图片)

苏霍利诺夫将军担任陆军大臣已是十年有余,在“后大叛乱”时代,尤其是失败的东乌战争之后,他深感帝国军队内耗严重、发展迟滞,于五年前发起军事改革。他的改革以三个方面为主,其一是缩短军队动员进程,其二是发展军用源石科技,其三改善军需与后勤补给机构,除了第一条得到落实,其余两条改革都被贪腐的军部贵族横加干预,为迟早会爆发的下一场战争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4月26日和5月3日,在“乌达村事件”、感染者叛乱等一连串因素的影响下,卡西米尔、莱塔利亚相继对乌萨斯宣战,并迅速在边境地带陈兵百万。乌萨斯也不遑多让,在一周内动员了102万的部队,令数个集团军投入战场,接敌作战。

这场大规模的战争分为两条战线:北线由卡西米尔军队对抗乌萨斯第三、第四、第五集团军,双方在道加瓦河附近激战数日后,乌萨斯军队在道加瓦比尔斯城附近占得先机,歼敌6000余人,并开始往维尔卡斯推进。南线则是卡莱联军与乌萨斯第六、第八、第九集团军对抗,在第聂伯河沿岸的战斗中,双方都遭受了不小的损失,现暂时处于对峙状态。

然而,就在乌萨斯军队略占优势的时刻,帝国后方却发生了塌方般的剧变。如果说巴特雷斯的失陷、第五集团军两艘战舰的败走还只是几拳偷袭,第二集团军的背叛就如一柄匕首插入了乌萨斯这个巨人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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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6日  14:00  巴特雷斯战舰  指挥塔

四人聚在一起,对着桌面上巨幅的地图讨论接下来的战略布置,这是他们五天之内的第四次讨论了。

“我的主力部队不会回到我的公爵领,他们只是虚晃一枪,然后向东部进军”,背叛的上将平和地陈述道,“他们足以牵制第十二集团军,令对方疲于奔命。”

“但你们的行军路线对你们的行军速度要求非常高,还是说第二集团军已经训练到这种程度了?”前巴特雷斯中将面露不解。

“你有所不知,我们在东部也会得到感染者的帮助,巴格拉米扬参谋长也并非只是做牵制集团军这么单纯的事”,蓝眼的黎博利微笑道,“逆流和暗痕已经先一步过去了,我们栽培了这么些年,也该等到开花结果的日子了。”

“那么现在我们面对的敌人将会是第十集团军,这个状况还是必须慎重考虑。”温迪戈沉声提醒。

“我们向西北走,回冻原里去,先生”,伊斯塔利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虽然条件恶劣,但对于我们来说等于主场作战了,而且只有在那里我们才能得到兵源的补充,解放所有矿场在此一举。”

“没错,马罗维特和贝尔斯特科的动力能源已被我们全部剥离,彻底报废,我们还可以收纳上面剩余的全部物资、装备和情报,我的部队也可以接纳俘虏,巴特雷斯和索斯鲁科在你们熟悉的冻原里周旋吉林斯基那庸才的部队绰绰有余。”库可夫接着补充道。

“最熟悉冻原的第四集团军已经攻入卡西米尔,就算陛下想抽调埃夫特的部队,按他的性格也一定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坎切尔斯基摸着胡须点了点头。

“但是必须要考虑补给的状况,到了冻原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很快就会难以为继。”爱国者强调道。

“切尔诺伯格的车队正在赶来,我们可以进行最后一次补给补充。”

伊斯塔利指向了地图,在一个似乎空无一物的位置上画了一个圈:

“我现在已经开始策划以冻原最东侧的四个城市进行补给,它们原本的航路是位于乌萨斯东南,因为它们主子的死亡,被第四集团军的贵族们迁移至此。嘿嘿,好几年了,地图上都还没更新它们的位置。”

坎切尔斯基望着黎博利意味深长的笑容,正不明所以,一旁的库可夫立刻发声解答了他的疑惑:

“以贝洛伯格城堡为首的东南四城,曾经科西切公爵的领地,上次去那里都记不清是哪一年了……”

“我还记得,康尼亚,上次我们一起去的。”伊斯塔利笑意更浓。

“不死者隐匿在大地的角落,他的蛇鳞在暗中活跃,不要把攻下那座城堡想的太容易了,伊斯塔。”温迪戈的神色依旧严肃。

“所以,幻灵的下一个任务就是对付那些阴暗的爬虫”,伊斯塔利打了个响指,“幽魂对蛇鳞,维克多会喜欢这样的对手的。”

坎切尔斯基怔然不语,眼见整合运动领袖与第二集团军军长运筹帷幄的布局手段,此刻方觉自己输得不冤:

“真是两个可怕的疯子!”

◇◇◇◇◇◇◇◇◇◇◇◇

16:12  巴特雷斯1区舰桥

战场的残留随处可见,尽管尸体在几日内已尽数得到处理,源石粉尘也在Destiny设备的帮助下得到彻底清除,但随处可见的弹坑和焦黑的战舰表面还在提醒着众人战场的惨烈。

此时,工作人员在忙碌地对战舰修修补补,索斯鲁科战舰内的大量工兵带着厚厚的抗感染护具前来帮忙。库可夫子承父业,年纪轻轻就晋升上将,他经营第二集团军数年,招募的士兵大多是出生贫寒、反对乌萨斯感染者政策,甚至失去了作为感染者的亲属,例如他的心腹——第二集团军参谋长巴格拉米扬,这些都是他敢于谋反的基础。

库可夫一路视察着舰桥上的工作,士兵们纷纷朝他敬礼问好,他微笑着点头致意,偶尔还会去某个工作现场帮帮忙。整合运动的感染者们看在眼里,对这位英武轩昂却又亲近士兵的盟将也是颇具好感。

◇◇◇◇◇◇◇◇◇◇◇◇

舰桥尽头,白发三人组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行进,库可夫看的清楚,他们是卡特斯、德拉克和酷似黎博利的男孩,其中德拉克还身着病服坐在轮椅上,由卡特斯推着前进,这景致如同一副恬静的画卷,在战争狭缝中喘息之人所享受的片刻恬静。

“下午好,三位。”乌萨斯人主动上去招呼,令三人停下了步伐。

“虽然伊斯塔已经告诉了我,但还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库可夫公爵。”轮椅上的塔露拉仔细地打量着来客,微微点头:“如果是你的话,在这个时候站在我们这边,算得上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塔露拉姐姐,你们认识?”梅菲斯特讶异地问道。

“不算太熟,在贵族间的会面上见过几面,我们彼此大概就停留在对对方有印象的程度吧。”库可夫微笑回应。

“某次的会面确实给我留下了印象,我都记不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嗯……”塔露拉略加思索,然后接着陈述:“我当时当着不少贵族的面,做出了一些‘不当’的发言,只有你附和了我两句,对吧。”

“呵呵,确实有这事,年轻时沉不住气吃了不少亏。不过敢当众抨击几位公爵的你,后来杀掉那个科西切也是一点不让我意外。”

“第一反应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态度,我那时的确感觉你是可以争取的对象,只不过你并非感染者,还是军部贵族身份,鸿沟太大了。”

“还好,现在并不算迟,我还是来到了你们这条战线上。”

两位乌萨斯前贵族的对话让推着轮椅的霜星饶有兴味,白兔子发言引出了新的话题:“库可夫将军,伊斯塔说你和他是幼时的玩伴,他也是贵族吗?”

“不,伊凡的父母算不上贵族,只是和我的父亲是至交,所以我们从小就一起玩,后来也一起上了军校”,库可夫抚了抚下颌,“我的父亲喜欢古玩,而他的父亲正好是乌萨斯的考古学教授。”

“伊凡?乌萨斯随处可见的名字,这不会是领袖的本名吧?”梅菲斯特一下就捕捉到了这个词。

“嗯,他过去的名字的确是伊凡,后来经历了大的变故,消失了好多年还成为了感染者。我再见到他的时候是五年前,他已经是那个Destiny的成员之一,名字也改成了你们熟知的伊斯塔利。”

“五年前?”霜星和塔露拉异口同声,不由得对望一眼。

“太巧了,我们差不多也是那时候认识的,叶莲娜。”塔露拉亲昵地望了眼身旁的同伴,然后又转向了第二集团军的统帅:“也就是说,你们也是从五年前就开始谋反了?”

“具体谋划是五年前,有这个想法那得追溯到更早了……”

库可夫说着陷入了回忆中。

“什么‘劳动者为国家付出所有,因此感染绝症,国家不仅不全力研究救治之策,反而恩将仇报’,什么‘因为政府的无能和不公,将矛盾转移到感染者身上,促使民众内耗’,还有‘感染者总有一天会在乌萨斯占据一席之地’,这是伊凡十岁前就说出的话,现在都影响着我,真是不可思议。”

此话一出,令在场三人为之咋舌。

“能让这么小的孩子产生这样的想法,伊斯塔家里也出现过什么变故吗?”

霜星轻叹着问道,她亦是不到十岁就开始带领雪怪小队在冻原战斗,因此立马就猜到了个大概。

“你很敏锐,叶莲娜小姐,伊凡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第四集团军害死了”,库可夫跟着叹道,“拉莉莎阿姨本是前途无量的骏鹰中尉,因为执行军事任务遭受感染,就这么被秘密处理,这件事也让我意识到乌萨斯已经荒唐到了什么地步。”

气氛开始变得凝重,沉默笼罩下的众人,似乎都回忆起了某些残酷的过往。

“伊凡,伊凡……遇到过叫伊凡的太多了,他到底是不是……”

塔露拉在心中默念着,琥珀色的双眸微露锐芒,突然发声:

“那你是怎么看你这位朋友的,库可夫?虽然你贵为公爵,还迅速在军队高层得到一席之地,但听你所言,他似乎一直引导着你的行动。”

“引导也算不上,一方面我们的思想理念长期都保持一致,另一方面,怎么描述呢……”

库可夫低头略做思考,然后沉静地回答:

“伊凡很强,全方位的强大,我这辈子遇到的唯二比我强大的人,一个是我老师,一个就是他了,正巧还都是骏鹰。他和你们一起战斗了这么久,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他是个多么强大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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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看看是谁推门而入,我最强大的领袖,伊斯塔利·阿波卡利普斯!”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维克多·雷泽诺夫,那么亢奋干什么?”黎博利虽是骂人的口气,脸上却挂着熟悉的笑容:“怎么样,浮士德,他在你面前没说奇怪的话吧。”

房屋内除了一张大方桌别无他物,此时幻灵和浮士德正坐在方桌的对侧,整理着一大堆隐秘的资料。

“还好,幻灵先生的指导让我受益良多。”浮士德点头道。

“那当然是因为你聪明又好学,萨沙”,幻灵的神色显得颇为满意,“你可真是捡到个特工的好苗子,伊斯塔,只是……”

“不对,幻灵先生也说了一些……呃。”

男孩突然想起了什么,打断了幻灵的夸口,脸微微一红。

“噢,有意思。”黎博利看浮士德表情有异,打趣地眨眨眼:“老实承认,维克多,你说啥了。”

“嗨,我不是正准备说嘛,只是他害羞了点,我刚刚跟他聊天,多提了几句罗德岛的小燕子,喏,他就这样了。”

“哈哈哈哈,不错嘛,萨沙!”

伊斯塔利的笑容变得扭曲而不怀好意。

“我听弩手们说过了,嗯,想必你和灰喉在上次的任务中相处得非常愉快,这完全可以理解,有机会我亲自去罗德岛,帮你……”

“你就别在这里揶揄我了,领袖,你和霜星姐,嗯,也不知道爱国者先生现在怎么看的……”

浮士德突施冷箭,毫不留情地进行反击,猝不及防的黎博利耳羽颤抖,急促地摆出了停止的手势:

“停,停,停,说正事吧,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幻灵这次的笑容更加猖獗,方桌对面的男孩也忍不住偷笑起来。

“咳咳,我真的说正事了,不开玩笑,二位!”

伊斯塔利清了清嗓子,面色郑重地陈述起接下来的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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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千里之外的冻原,另一侧的筹谋也在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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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1 乌萨斯西北 泰加林区域

寒风刮骨,冷杉摇曳;阴云汇聚,冰霜飞舞。

荒僻的村庄坐落于针叶林的中心,愁云满面的村民四下游荡,村中广场的一处栅栏上,颓废的青年将陈旧的口琴放在嘴边,吹拂着如森林般悠远的曲调。

非同寻常的是,惨淡的村庄在这一日迎来了意料之外的客人,她和这些村民本是同族,却脚踏着截然不同的大地。

“真……真的是您,我还以为小伙子们饿迷糊了乱报信,想不到……想不到我们终于等到了您的到来!”

中年的埃拉菲亚女性亦步亦趋地跟随着来客,激动得语无伦次。

“既然承诺过,我就一定会做到,可惜这一天还是来得晚了点,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们了,村长大娘。”

刚毅的声音中掺杂着些许沉痛,年轻的埃拉菲亚女性来到了村庄中央。她面容冷峻,棕色的浓密长发披在肩头,颇有几分狂野之感,再加上一身严整的军服,飒然的黑色斗披,以及刻印着银色冠冕与三颗银星的肩章,在刹那间吸引了所有行走村民的目光。唯有吹口琴的男人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给这幅画面配上了不太搭调的背景音乐。

“请别这么说公爵大人,若不是您的暗中庇佑,我们可能早就尸骨无存了,哪里还能苟活到现在?”女村长抹了抹眼里的热泪:“我们埃拉菲亚在乌萨斯还能活下去,都是多亏了您啊。”

“你们生活得如此艰苦,这样的感谢我实在是受之有愧,快别这么见外了,大娘”,女公爵回应道,“还有什么事先进屋聊吧。”

“好的……好的,请您随我来。”

众埃拉菲亚村民眼睁睁地目送着这不可思议的来客跟着村长进入村舍内,或许是彼此身份的差距甚于云泥,衣衫褴褛的他们甚至没有勇气向女公爵说一句话,或是靠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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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客人!”村长一声招呼,她的丈夫迎面走来。后者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就变得愁眉苦脸:“哪里还有什么好东西,土豆都续不上了,今晚我们都只剩一点稀粥还有没盐的汤。”

“不必了,大叔,我是为了和你们商议重要的事情而来,千万别为了我劳神费力。”

女公爵环视着屋内,锅碗瓢盆已然陈旧到破损,桌椅床亦是四处缺漏,她不禁摇头不断,村长家中尚且如此,更别提其他村民的。

“公爵大人……您坐啊……”埃拉菲亚男性指着椅子,颤声提示道。

“不用跟我客气,大爷大娘,你们也坐下吧,别太劳累了。”女公爵说着,在炉火边随手捡了个圆凳就坐了下去。村长夫妇见对方自然随和的样子,彼此对望一眼,便也找了两个圆凳分别坐下。

“告诉我们,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什么都生活在这种条件下,还有其他族人的村庄在附近吗。”

面对女公爵扔出的一长串问题,村长一声长叹,和她的丈夫一起,断断续续地陈述起数年内的不幸之事。

作为耐寒而灵动的种族,埃拉菲亚原本也在乌萨斯北部,尤其是森林地带形成诸多聚落,然而随着时代的流逝,鹿群在崇尚强权的大帝国内失去了一席之地。尤其是在先皇治下,极盛期的乌萨斯帝国征服四方,埃拉菲亚一族无法为帝国的行军做出贡献,渐渐地被逐出了城市,排挤到帝国边缘。

如此恶劣的条件令大量埃拉菲亚遭到了源石感染,纠察队的屠杀更令他们雪上加霜,直至现在,只剩少量的村落零散地分部在乌萨斯北原,过着天寒地冻、食不果腹的生活。

“那小伙子明明是那么好的人,为了村民们,主动向纠察队承认自己是感染者,就这么被带走了……他的妻子和女儿也是那么善良可爱,因为不想连累我们,也一起朝西边走了,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世……”

村长说起伤心事,无法自已地啜泣起来,一旁的丈夫为她擦拭眼泪。

“他们的女儿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女公爵问道。

“她叫阿丽娜,公爵大人”,村长的丈夫一声哀叹,悲恸地回答道,“小阿丽娜也被感染了,我们本想收养她和她的母亲,说什么也要好好照顾她娘俩,但她们居然,就这么……”

“这份觉悟,非常了不起,那小女孩如果能活下来肯定是个优秀的人。”

女公爵对这位未尝谋面的族人不吝赞美之词,这对平日苛刻的她而言极为罕见。

“也不必绝望,我这就派人去西边的村落打探阿丽娜母女的消息,绝不会放弃任何族人。”

“公爵大人……我们……我们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村长激动之下,朝女公爵一揖到地。

“快别这样,村长大娘,我们一族之人原本便该如此。”女公爵连忙将村长扶起:“我只是在尽我的责任!”

窗外,纷扬的雪花从天而降,村民们赶紧回到屋内,悠扬的口琴声突然走调,在一段怪异的旋律中逐渐止歇……

一滴雪水从破漏的屋顶滴到了女公爵的发梢,令她深绿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大娘、大叔,我去外面看看,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要往外看一眼,更不要出门!”

年轻的埃拉菲亚踏出村舍,然后大步流星地来到村外,而漆黑的意志候立于此。

◇◇◇◇◇◇◇◇◇◇◇◇

“从圣骏堡一直追踪到这里,真是辛苦你了,内卫。”

埃拉菲亚冷笑着望向黑大衣的男人。

“看来彼此都是心知肚明,我也没必要多作解释,毕竟我们需要重新评估你对帝国的价值,斯捷潘·科涅托娃上将。”

僵硬而毫无生气的声音从面具内传来,雪片落在男人身上,化为漆黑的冰棱,倾泻于大地。

“噢,那请问各位评价的结果如何?”

“我很遗憾……原本不该如此。”

内卫并未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语气里透露着一丝惋惜。

“你是年轻一代将领的翘楚,就读于中央军校时便声名在外,陛下对你寄予了最大的期望,都认为你会和我们一样护卫乌萨斯,守卫帝国的荣光,想不到竟事与愿违。”

“价值?护卫?呵呵呵。”

科涅托娃的话语寒意森然:

“给我翻译翻译,什么‘乌萨斯粗口’叫护卫?什么‘乌萨斯粗口’叫价值?是屠杀感染者,屠杀我的族人叫做护卫?还是加入你们的屠戮队伍叫做价值?”

“为了帝国的繁荣,修剪枝叶是必要的行为,无论对象是埃拉菲亚、乌萨斯、卡特斯、黎博利,判断其是否腐坏由这片国土决定,而非种族”,内卫冷淡地驳斥道, “如你这般地位的人,还以如此世俗的方式妄谈我们的事业,荒谬之至!”

“我这般地位?我不需要所谓的地位,只需要尔等,快点从腐坏的位置上滚下来就可以了!”

话音未落,埃拉菲亚化作一道疾影,朝内卫飞掠而去。这无征兆的袭击出乎后者的意料,迫使他后退数步,拔出刀刃勉强接敌。然科涅托娃的身影接触内卫的瞬间一分为三,再接触即三分为五,如同凭空而生的刀光剑影完全笼罩了这名“皇帝的利刃”,就连流淌的“国土”都为其切削,无法肆意地染黑这片雪地。

“铿……”

随着一声轻响,乌萨斯上将落在内卫身后,流血自她肩部、手臂和大腿上涌出,浸入了她脚下的冰霜。她依旧冷笑着,因为内卫刀刃落地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她耳中,再回头一望,对方握着刀刃的右臂业已被齐根斩下,右半身千疮百孔,流淌着不可名状的黑色液体。

“如此……骄纵轻狂,你根本不知道,杀死我意味着什么……”

内卫似乎连站立都变得很艰难,带着数字的密语从面具下隐隐传出。

“你在召集同伴?徒劳,你们今天一共有三个内卫,你的同伴已经被我的部下解决,马上就轮到你了,刽子手”,科涅托娃轻蔑地嘲弄道,“你也可以尝试在这个位置引爆‘国度’,会不会产生效果,我们拭目以待。”

“你说……什么?”

“骄纵的是你们,以为掌控了点极北邪魔之力,就认为自己可以肆意妄为,自诩利刃的走狗。”

“不……此事你从何知晓,科涅托娃,今天一定不能放你离开这里!”

内卫如垂死野兽般吼叫着,爆发出他最后的力量,挟裹着自他体内朝外蔓延的黑雾,朝对手冲去。

“沃尔科夫,解决他!”

◇◇◇◇◇◇◇◇◇◇◇◇

“嗞~~~~~~~”

◇◇◇◇◇◇◇◇◇◇◇◇

内卫的视线内只剩一片苍白,身体也无法再前进一步。他不知对手从何而来,当他看到埃拉菲亚身边的乌萨斯人,对方手中如铳般的奇特装置已然将难以置信的高压电流覆盖在自己身上,彻底地摧毁着自己的身躯。

“那是感染者,不,他的右半身躯,是机械?他到底是什么……”

奄奄一息的内卫不再具备思考这些的能力,过往开始在他混乱的脑海里涌现:

“先皇的荣光,陛下的荣光……这是乌萨斯帝国的根基……你无法理解……”

“根基?我只知道组成国家的是人民,建设国家的是人民,以及你们抛弃的感染者!皇帝?帝国?不值一提!”

科涅托娃厉声宣言,目光凛然:

“而你们,不过是该被修剪的腐坏枝叶,仅此而已。”

言毕,收剑入鞘,将其再度隐蔽于身。

◇◇◇◇◇◇◇◇◇◇◇◇

“第一个,被我的雷暴小队包围,合力击杀;第二个,被我击杀;这是第三个,将军,我的任务已完成。”沃尔科夫平静地朝埃拉菲亚报道,他的声音似乎都掺杂着电流。

“辛苦了,你们先待命吧。”科涅托娃抬起右手,沃尔科夫在她的示意下后撤。

伤口还在向外渗血,她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一点,淡然地回到了村庄内,大部分村民都已探出头来,用崇拜和敬畏的眼神望着这名族人。

“您回来了,公爵大人,老爷子,快拿点家伙给她止血!”村长匆忙向她迎去,“那个精怪,北边的村子就是被那种东西灭掉的,我们都被吓坏了,您居然干掉他了,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

“不必多言,大娘,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你们赶紧收拾行李,跟着我一起离开,我会帮你们找到安全的住所。”科涅托娃平静地回应道。

“可是,我们这些饿饭的村民,逃也逃不远啊……”

“徒步流亡当然不行,你们上我的战舰暂住。”

“战……战舰?”

“第七集团军旗舰,阿沙梅兹,马上就到达了。”

巨大的引擎轰鸣声传入众人耳中。

◇◇◇◇◇◇◇◇◇◇◇◇

5月27日  4:02  巴特雷斯舰桥

“伊斯塔,你又熬夜到现在,是来送我们的吗?”

幻灵笑着望向熟悉的身影。

“算是吧,还是有点放心不下,我了解‘蛇鳞’,他们确实不好对付。”黎博利缓步来到乌萨斯人身边:“你们不会孤军奋战,捷尔任斯基会尽力帮助你们,北原那边也有我们的人,总之,见机行事。”

“那边会帮忙的话,压力的确轻不少。”幻灵点点头,又叹了口气:“只可惜没教到浮士德太多,就又要出任务了,你这家伙……”

“嗨,以后机会多得是,而且你教的这些已经够他受用很久了,不必操之过急。”

“他要是早点遇到我就好了,作为一个罕见的,匹配我们这一行所要求天赋的小子,而霜星和爱国者那一套根本不适合他。”

“那倒不能这么说,叶莲娜和爱国者先生,还有作为斗士的塔露拉,对浮士德品性的培养起了很好的作用。”

“你这么说也是,好吧,我得走了!”幻灵伸了个懒腰,然后开始招呼起自己的队员准备离开。

“处处小心啊,各位!”

伊斯塔利朝众人挥手,目送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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